出什么事来。” “儿臣无能,让母后替儿臣担心了。” 陆棠对太后一拜。 太后也不愿怪罪陆棠,只能提醒:“那相国之女死的时候不知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,若是让他察觉,只怕是咱们会被顾时深死咬。” 陆棠心中思绪万千,面上不显地应下:“儿臣明白。” 充满悔恨 摄政王府,宸佑院。 侍卫向顾时深报告最近朝中官员私下的动向。...
“摄政王最近来后宫可真是勤快。”
“那是因为想母后了。”顾时深回答。
太后心中嗤笑,她从来不觉得顾时深这般冷心冷面的人,心中会有她这个母亲。
她直言道:“是想哀家,还是想其他的什么东西?”
“母后这么说,可真叫儿臣伤心。”
顾时深扯了下嘴角,也不想再和太后装什么母慈子孝。
太后从来都是疑心于他,仿佛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。
太后喝了一口茶后,淡淡道来。
“往后还是少来,皇上病愈,摄政王再往皇依誮宫跑可要遭人非议的。”
因为陆棠“病愈”,也就不需要他这个儿子了,是吗?
顾时深心中自嘲一声,面上却是不显。
看来他们的母子情也不过如此。
而自己当初又在坚守着什么?
为国奋战?
还是为他的皇兄和母后能更好地坐在这个位置上?
顾时深已经看不清了,仿佛四年前,他眼瞎之后就连心也一起被蒙蔽了起来。
自己逐渐失去了自我,甚至不知道每日如此拼命的意义何在。
就好像夏清言在自己身边时,费劲心思所做的那一切。
得不到回报时,她又是如何想的?
此刻的顾时深心情复杂,他似乎能体会到夏清言为何在自己身边时,总是一言不发了。
顾时深仍是问了一句:“母后都不愿意与儿臣说说话了?”
太后手中的佛珠停止了慢悠悠地转动,看着顾时深,神情似有不耐烦。
“摄政王要说什么直说便是,你如此与哀家弯弯绕绕,又要哀家有何事可说?”
“儿臣只是想与母后确认一件事,如今已经都明白了。”
顾时深终是不再期盼太后与陆棠对自己是否还有亲情可言了。
向太后道别后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。
若要顾时深说,夏清言三年来对自己所做的一切,都是痴傻的行为。
可这份痴傻却蕴含着无数的真心,是世间难得。
如今失去,他倒也念念不忘起来。
就算自己与陆棠与太后是母子,兄弟,他们之间,永远都有数不尽的隔阂与猜忌。
无论如何,都无法到达夏清言对自己的那一份真心。
他承认自己总是贪恋得不到的和失去了的,这两样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。
可如今他得不到的是母子子之情,兄弟之义,他失去的正是夏清言的那片真心。
若他早日看清,夏清言那错付的真心,是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温暖。
他便会万般珍惜,又怎么会像现如今这般,仿佛什么都不曾得到过。
第14章 满地都是
从太后宫中回来之后,顾时深一直在摄政王府中闭门不出。
一日,沐溪拿着一碗汤药来到书房。
熟悉的气味让正处理公文的顾时深不禁皱眉,“这是什么?”
沐溪走至他身边,娇滴滴地开口:“这是按照王妃平时平日所做,想要王爷尝尝。”
听到她口中说出夏清言,顾时深只觉得十分愤怒。
“你怎么会知道这个?是谁告诉你的!”
沐溪却不理会他的怒火,继续娇笑地将手中的药递给顾时深:“自然是妾身用心了。”
“一派胡言,谁允许你靠近本王的!”
顾时深冷下脸,沐溪的表现在他看来是真正的别有用心,与夏清言的真心实意全然不同。
“王爷若不喝,便是伤了沐溪的心了。”
沐溪虽是难过地开口,却还是将汤药递到顾时深手边。
顾时深将那碗药甩了出去,汤药与瓷碗的碎片满地都是。
沐溪眼眸一沉,直接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,就要刺上顾时深的脖子!
然后顾时深是上过战场的人,这等刺杀对他而言就是小儿科。
他将沐溪手中的刀打落在地,将她踹在了地上,冷声怒道。
“你好大的胆子!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!”
沐溪见刺杀失败,再维持不住面上的娇媚,趴在地上只惊恐地开口。
“若你不死,死的人就会是我……倒不如我自己掌握命运,也好过夏清言那样的下场!”
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?”
顾时深一脚将沐溪踹得半死,沐溪受了重伤,大吐一口鲜血出来,声音也变得更加的恐惧。
她颤抖地说:“若我能杀了王爷,便是大功一件,这样我的家人也不会受此威胁。”
顾时深冷笑:“你要死,本王就成全你!”
随后就一击让沐溪再起不能。
沐溪死时,仍是不甘。
她嘴边溢血,阴毒地说:“王爷就如同毒蛇一般,谁碰到了谁都要死。”
随后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,一旁的顾时深面色冷漠。
回想着方才沐溪的话,只觉得心寒不已。
……
皇宫中。
相国痛哭流涕地跪在陆棠面前。
“求皇上为微臣做主!摄政王杀了我的女儿,焉知他明日又要害谁?此等祸害若不除,难保江山社稷啊!”
陆棠却淡淡发问:“摄政王如今情况如何?”
“他还能如何?活的好好的!”相国恨声道。
“杀了我的女儿之后,将我女儿的尸体扔到荒郊野外,当微臣去巡回时,早就被野狗了……”
回想起那一幕,相国忍不住老泪纵横。
“皇上!微臣心中悲痛,却更惦念着皇上与江山的安危!摄政王如此胆大妄为,恐将是……”
陆棠自然听懂了相国的弦外之音,对他承诺。
“相国放心,朕会替你主持公道,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
“谢皇上。”
相国哭得不能自已地走后,陆棠立刻去见了太后。
太后见陆棠面上不悦,便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失败了。”
太后皱眉,面上也不悦起来。
“那相国的女儿也是个无用之人,将毒药和染毒的匕首交给她,她竟没有完成任务。”
皇上叹道:“顾时深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,交给一个弱女子确实不妥。母后,是您心急了。”
太后无奈:“我若不心急,只怕顾时深会先来害咱们,你将夏清言留在宫中,哀家怎么不为你做打算?” 她的心中始终担忧:“如果让夏清言好好的呆在宫中,这个前提必须是你弟弟的死,否则等他知道了真相,又知道夏清言在你手上,你猜他那性格能做出什么事来。” “儿臣无能,让母后替儿臣担心了。” 陆棠对太后一拜。 太后也不愿怪罪陆棠,只能提醒:“那相国之女死的时候不知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,若是让他察觉,只怕是咱们会被顾时深死咬。” 陆棠心中思绪万千,面上不显地应下:“儿臣明白。” 第15章 充满悔恨 摄政王府,宸佑院。 侍卫向顾时深报告最近朝中官员私下的动向。 说到相国时,侍卫一脸为难:“相国又在鼓动朝中文臣要抵制您了……” “随他。” 顾时深淡然道。 自从杀了沐溪之后,朝堂上相国处处与自己作对,顾时深却全然不放在眼里。 “就算他恨透了本王,也不敢在本王面前放肆,若要追究起来,也是本王找他算账。” 自己不仅是当朝的摄政王,更是当朝把持朝政之人。 就算陆棠是他的亲哥,也不能对自己的做为有所异议。 毕竟这四年来,陆棠深居简出,许多朝廷大事都是由他来把控。 朝内外上下,有谁不对他拜服? 顾时深对侍卫说:“你去提点宫中的人,要他们时刻关注皇帝的动向。” 比起那些掀不起风浪的大臣,还是对他不再掩饰敌意的皇兄更让人注意。 “是。”侍卫回道,立刻离开了。 屋内的顾时深沉着脸,正思索着一些事。 他与陆棠之间,身份地位的压制,终究让他难以应对。 若是他要将宋殪崋安歌带回到自己身边,陆棠还要阻挠他,自己便不再客气了。 以往甚至还有让他成为皇帝的声音,他从来从前是不想这些的,毕竟他那时拥有的一切与陆棠没有什么两样。 可如今当夏清言被夺走之后,他才发现自己终究只是个王爷,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。 顾时深望着窗外止不住的风雪,低声道:“最是无情帝王家。” 这些年来,顾时深也是明白了。 无论是母子情还是兄弟情,在他与皇兄母后身上终是得不到体现。 皇宫中里的人,在意的无非是手中的权势,把持朝政。 事实证明,在臣子这个位置上,他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。 但他做得好,不代表他要成为母后和皇兄的棋子。 他不愿做他们手中利用权衡的棋子,顾时深要的是属于自己的权势。 自己想要的东西,自己想要的人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。 “夏清言,你等着,本王会将你接回府的。” …… 雪阳院。 顾时深不想再忆起与母后皇兄之间的事,所以他来到了此处。 肃静的摄政王府仿佛永远都是沉寂的,唯有热热闹的一回,是他与夏清言大婚之时。 如今在空寂的房间里,顾时深从前从未有过这样复杂到烦躁不安的感觉。 身边发生的这些变故,却更让他思念夏清言在自己身边的日子。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感觉十分折磨。 不但生活中处处都是夏清言的身影,他甚至还能回想起当初与夏清言大婚时的场景。 那时的他,眼中的弋㦊世界始终是一片黑暗,什么都看不到。 只能闻到大婚当夜燃着龙凤花烛的味道,和夏清言身上淡淡的幽香。 夏清言穿戴着的首饰叮叮作响,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夏清言紧张地绞着丝帕的声音。 然而那时的他只有愤怒和恨意,也从未在意过这些现在让他怀念的声音。 他恨夏清言弄瞎了他的眼睛,还用南阳国来威胁他,娶她为妻。 因此那日大婚,他便毫不客气的对她。 踢翻了桌椅,扫清的那些瓜果喜糖,那时他便听到了夏清言不可置信的声音。 她不可思议扯着自己的衣角,用南阳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。 “顾时深?” 见他不答,她又十分无措地用圣朝语问自己究竟怎么了? 自己却愤怒地甩了一巴掌在他的脸上。 并且厉声质问她:“我的眼睛是被你弄瞎的,如今你又不知廉耻的要嫁给我,我还想问你,你究竟想要做什么!” 她仿佛很难过的说,“那真的不是我做的,我嫁给你是因为爱你啊……” 那时他却冷笑,从未当真,也没想过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 如今想来,只觉得后悔。 在混乱的新房内,夏清言用南阳语一遍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。 “顾时深……顾时深……” 而顾时深只觉得厌恶烦烦重,对夏清言下了命令,要她永远都不许说南阳语。 从那以后,这个刚嫁来圣朝的小公主,便努力的学习着圣朝语。 只为了能够与他更好的沟通。 然而他只把夏清言视作仇人,又怎会与她好好交流。 他将恶毒的语言都倾注在她的身上。 可夏清言静默着,无论自己说什么,都不会离开他的身边。 有一次夏清言靠得自己很近,顾时深甚至能感受到她微微颤抖。 可如今,在自己的身边,已经不会再有夏清言此人了。 摄政王府中,仍是沉寂着,仿佛没有一丝生气。 而府中的主人,面对着眼中的一片黑暗,怀念着一个回不来的人。 第16章 相似风景 皇宫。 天气逐渐晴朗,雪亦是下了有停。 夏清言才养好了身子,不愿意闷在宫殿之中,又独自来到了御花园。 “这的风景真美……” 自己从未好好看待这些景色,皇宫的一草一木,一花一湖,都是她在南阳国极少能见到的风景,唯有摄政王府能与皇宫媲美。 可夏清言生活的那三年,却从未有过观赏的心思。 她心里想的是,顾时深没有了一双眼睛,她要更加周全的去照顾自己的夫君,去填补他空缺的那一部分。 自从嫁给顾时深后,她便片刻不离的守在顾时深身边,眼里心里就是只有他一人。 来到圣朝三年,她从未真正的看过圣朝的风景。 就连几次来到皇宫,都不过是顾时深为了看她的笑话,受人屈辱。 如今再看皇宫的风景,她却心中愈发凄凉起来。 一个人也走到了她的身后,温柔地开口,“寻安,你不喜欢这里的风景吗?” 夏清言不用回头,便也知道是谁。 在这世间,能唤她作小姑娘的只有一人,也是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。 “此景只有茫茫白雪,掩盖了一切,就算是华美富丽的皇宫也一片死然,没什么好看。” 她垂眸回道,面色说不上什么情绪。 皇帝看着她却问:“可为何你的表情如此难过?” 还能为了什么? 四年前的那短短日子里,她就这么将心交了出去,以至于不顾一切来到这里,又失去了所有,当初陆棠明明知道她的身份,却还是将她赐婚给的顾时深,让她苦熬三年。 可见陆棠在南阳国说的那些温柔缱绻的话语,也不过是哄她罢了。 沉默地望着雪景好一会儿,夏清言才低声开口:“只是觉得自己傻罢了。” 傻到三年来从未认清楚自己的夫君,不是当初在南阳国时爱上的那个,就这样留在顾时深身边,受到屈辱的对待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故乡。 只希望在未来的某日,能够用自己的真心去打动他…… 然后落到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。 这都是自己的报应。 然而报应却没有结束,她走出了摄政王府,却来到了皇宫。 她转身看向陆棠,他此刻正眼神柔柔地望殪崋着自己,眼底是化不开的愧意。 他望着自己,欲言又止,似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。 御花园很大,不能一眼望到头,但四四周周都是高大到无法飞跃的宫墙。 陆棠就与自己这么站在其中,让她仿佛永远都出不了这圣朝,回不了自己的故乡,就如同坠入深渊一般,在泥泞中挣扎,无法逃出。 越是想着,她的情绪就越是低落。 “皇上既然来到这里赏景,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 夏清言随便说了一句话,转身就要走。 陆棠叫住她:“小姑娘,如今你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吗?” 夏清言没有转身:“我与皇上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?是家国仇恨,还是欺骗利用?” 她望着空中飞来的鸟儿,是那样的自由翱翔在空际之上,不同于自己,被困在皇宫之中。 夏清言叹息:“南阳国灭,我们便是仇人,我身为亡国公主,没有殉国已是大过,如今还被皇上囚禁在此。” 甚至还总用过去那些回忆折磨着自己,要她放下仇恨,做一个没事人没有尊严地苟活。 这与她在摄政王府的那三年苦痛,又有什么区别? 夏清言难过地说了一句:“皇上不给我自由,连着最后一份体面,也不愿意给我了。” 说着,再不愿意面对陆棠,抬起了沉重的脚步,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。 陆棠急着想要留住她:“小姑娘,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 夏清言却转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,低着头不去看他:“皇上,孤女告退。” 随后便转身离去,像是要逃离陆棠的身边一般,在风雪中很快就看不清她的身影。 御花园中,只剩下陆棠一人。 “小姑娘,一生一世那么长,我不会现在就放开你的手。” 陆棠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出神,喃喃开口,“从前种种,我都会好好的偿还你,就算你无国无家,你的身边也还会有我。” 他的承诺飞散的寒冷的风雪之中,却只有呜呼的风声回应,传不到夏清言的耳边。 午后太后才从佛堂出来,宫女撑伞随着行至御花园。 就看到了背影失魂落魄的陆棠。 直到太后默默上前,陆棠才惊觉身边有人走了过来,转头一望看到太后望着他欲言又止。 太后制止了他的行礼,望着结冰湖面问他:“怎的在此伤神?” 她甚至想问,为何执意要去捂暖一刻已满是寒冰的心,到最后只怕是伤了自己。 陆棠低哑着声音,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:“是儿臣无能。” 知子莫若母,太后一听便知陆棠话中之意。 她心疼地拍去陆棠身上的雪,只觉得他身上冰凉。 “与其现在想着如何与她相处,不如好好想想,怎样长久才是。” 太后唉声摇头,劝不了他,也懒得再劝。 陆棠向来兢兢业业,也受了不少的苦,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说想要什么人。 作为一个母亲,自是要满足孩子的唯一心愿。 但夏清言这样的人牵扯了太多,也因此太过危险,仿佛一枚随时爆开的炸药,让人为往后的发展感到不安。 因此她要时时刻刻的督促陆棠,不要让他本末倒置才是。 第17章 错过的这些年 御花园中风雪的寒冷,让人感受不到自身的一丝的暖意。 太后的话,让陆棠却不由得笑:“让我与顾时深变成这个模样,就说明小姑娘她是值得如此的,她一腔真心让我如此利用,是我对不住她。” 想起夏清言曾经天真无忧的笑颜,陆棠只有满腔的温柔。 “如今就连顾时深也放不开她,这不正说明了,小姑娘确实有美好之处,让人可以念念不忘,让人可以不顾一切吗?” 太后听闻此言,表情算不得太好:“这正是祸国妖妃的料子,唉,真是不知道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人了,让你们两个原本不会用情的男子,也对她如此痴迷。” 陆棠的笑不似一个帝王,而似一个少年郎,他说:“小姑娘是世间少有的美好,所以才让儿臣与顾时深心神向往。” 最后想到如今的局面,也忍不住叹息。 “何况这是不可避免的,若换作别人,恐怕我们这个局也立不下去。” 太后只觉得夏清言始终是会坏了他们的事的人,只道:“棠儿从来都是有理的,母后也不好说什么,我只怕你们两人要毁在她身上,只有顾时深一人便罢了。” 她对陆棠苦口婆心:“你是当今的陆棠,多少子民都盼望着你,能够将江山社稷千秋万代地维持下去?陆棠,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分寸。” “是,儿臣明白。” 陆棠再次向太后保证。 若自己输了,他便无法再保护自己的小姑娘,他自然想得清楚。 太后走后,陆棠去了隆鑫殿处理奏折。 这些日子他只顾着夏清言的心情,却有官员来报,顾时深最近不好好待在摄政王府好好治自己那双无药可救的眼睛,倒是有不少大臣暗自拜访他。 他冷笑,看来不仅是因为夏清言的事,顾时深对自己似乎已不满许久,现在才终于有了苗头,不过是替自己执政几年,倒觉得他可以为所欲为了。 陆棠摊开奏折,便起朱批,看着奏折上顾时深的名字自语。 “可惜,多年前谁是天子谁是臣就早已注定,顾时深你始终要在朕之下。” 朕给你的,你便只能收着,朕若要回,你也不得有所异议。 更不能因此要反自己。 这时,太监前来通报,在他耳边低语:“皇上,兵部尚书张信厚有关摄政王之事来报。” “让他进来。” 陆棠看着奏折上顾时深的名字,并未抬眼。 很快,一个墨绿官袍的男人进来便跪拜:“微臣张信厚,参见皇上。” “张爱卿请起,关于摄政王之事,爱卿有何要言?” 陆棠看着张信厚,开口道。 此人是自己年初才提拔做的兵部尚书,人虽低调少言,但胜在勤恳。 顾时深在主持朝政时也并不在意他,现在此人倒是主动要说有关顾时深的事。 自己倒是想听听,自己的亲弟在官员眼中,究竟都是什么形象,亦或是做了何事。 张信厚却像是害怕,直到靠近他耳边,才肯开口:“皇上,摄政王近来又重新操持了皇城中的兵队,昨日微臣……” 陆棠听了,不怒反笑:“这可真是朕的好皇弟,好摄政王啊。” 他的弟弟总会做出令人出乎意料之事,且高傲凌人,作为臣子实在难以驾驭。 因此才让人忌惮,甚至有……铲除之心。 特别是,他还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,还是与自己同一血脉的亲弟。 第18章 裕华宫 与张信厚谈了一个时辰后,陆棠让他继续观察顾时深,之后便去了夏清言的宫殿。 他可是从张信厚那处听了不少顾时深想要谋逆的迹象。 真是想要与她分享。 裕华宫。 见到在宫中靠在窗边,面容忧愁的夏清言,陆棠却忍不住笑。 “小姑娘,你可知我那弟弟为了你也着实疯魔?” 甚至为了将她带回他的王府,哪怕是一具假的尸体,也不惜要与自己对抗。 “我对王爷而言,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。” 对陆棠说的这话,夏清言也笑了,眸中都是嘲讽:“王爷怎么会是为了我?” 陆棠却不信,他对夏清言的情绪变化向来是一丝不漏地捕捉,他问夏清言。 “可是小姑娘,你的表情为何如此伤心?” 夏清言自嘲一笑,“真心错付三年,他从未对我好过一日,动辄羞辱,不然就是让文武百官,皇亲贵族看我笑话,还毁了我的国家,我如何能不难过?” 陆棠只觉得心疼,愧疚地开口:“小姑娘,都是我的错。” 夏清言反驳道:“不,你们之间的战争争夺,我无法评判,我唯一错的,错的是我。” 她唯一错的便是与陆棠相遇,爱上了他,随后又死心塌地在顾时深身边当牛做马。 回忆过去,夏清言十分痛心。 三年的时间里她忍受了多少冷待和伤害? 在阿哥的死与南阳国灭之后,她就已经受够了。 “你们之间如何都与我无关,最后你们手足相残,能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!” 夏清言望着陆棠笑,仿佛在笑她可以预见的结局。 等到了九泉之下,她才能对阿哥和南阳国的子民说,那些灭国杀你们的坏人也落到了一样的下场,这样他们也才能安心,才能稍微的原谅自己。 陆棠并不在意夏清言对他们的诅咒,自责低语:“都是因为我……” 但很快,陆棠又转变了态度,看着夏清言的双目只剩下了温柔:“小姑娘,咱们不提这个,你应该要开心快乐一些,而非如此愁眉苦脸。” 夏清言听闻此言,立刻激动地说:“够了!皇上,您不要再来见我了!” 他总是要提这些,总是要将她的心伤得鲜血淋漓才肯罢休吗? 她的眼中蓄着泪:“若您不放我走,就让我孤独终老,在这皇宫之中,谁也不见,这便是对我最大的恩惠了!” 陆棠忍不住失落,还想在现在伤心欲绝的夏清言身上找回当初她天真浪漫的影子。 “小姑娘,你这么说,最伤心的人不过是我了,我从未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下场。” 夏清言只有嘲讽,仿佛在感叹陆棠至今都不肯卸下的伪装。 “皇上可真会说笑,四年前,不正是你谋划了一切,才让我与你相遇?” “不,四年前我去到南阳国,我没有想过会遇到你,也从未想过那竟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……” 陆棠立即着急地解释,他想抓住夏清言的手,被她狠狠甩开。 夏清言冷冷地打断他,看着陆棠不再是初遇时的温柔小意,而是在看一个敌人。 她的悲剧,都是由他而起。 “可是你却想到了后来,我的出现让你有了栽赃嫁祸的机会,让顾时深从此恨上了我,对我展开报复。” 她不愿意再看这个打着为她好的名义,却又十分自私的陆棠。 夏清言只恨,为何自己要遇见他,为何又要不可自拔地爱上他,赔上了自己的所有。 “如今还让我被困在这皇宫之中,无法回到自己的故乡,无论结局如何,皇上,你可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。” 陆棠说不出话,再怎么呼唤夏清言,她也不再给一丝反应。 没有办法,陆棠只能离去。 想着他们还有往后余生,便不纠结于一时。 离去前,陆棠向夏清言承诺:“我会为你换新的身份,让你光明正大的做我的皇后,从此我们永不分离。” 直到宫殿中又只剩下她一人,夏清言才落下许多的泪,喃喃自语。 “我不想死在这里,我铱驊想回到南阳国去,我想回到阿哥身边……” 她抱紧了自己,仿佛宫殿中的寒冷让她喘不过气起来。 “这里的一切都太冷了,风景如此,人心易如此,我真的好后悔不该来到这里,不该错爱的人,不该被囚禁在深宫之中,不见天日……” 四年前萌生的爱意,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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